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土房子及其他散文
土房子
1997年我出生在靠近河滩的一间土房子里,而后的数十年里,和庄廓院里的芍药牡丹一同长大。牡丹在时间的催化下日渐丰满,用一棵树的姿态占据了庄廓的一角,在干涸的土地里日复一日地延续着生命。芍药也每年春天发芽,夏天开花,冬天就成了一墩枯枝,被爷爷点一把火烧了。
土房子在我们一家人居住的时候,凡是不种菜不堆放杂物的地方,都被我们过来过去地踏成了平滑而坚硬的地势,虽然屋子的角落里有几个老鼠洞,台沿底下有几个蚂蚁窝,漏瓦槽下面有一个被雨水冲刷的浅坑,但是吹风或者人走过的时候,几乎扬不起一丝尘土。
我们身上的尘土来自于庄廓以外的田地、小路,还有烧柴、麦捆和一天也离不开的农具。
都说庄廓是养人的,其实是人在养着庄廓。后来,我们离开了,庄廓在几年不住人的情况下扬起了一星半点的土。
那些扬起的土里有我奔跑的脚丫,也有机械辗过的痕迹。它们在没有人的空隙里毫不客气地落在土房子的角角落落里,包括曾经视若珍宝的面柜上,和散发着霉味的粮食上。它们才不会管土房子孕育了几代人,才不会理土房子经年久月的存在,没有了人,一切就好像不存在一样。
土房子里出生和逝去的人就好像是院子里一季一季长出的植物,总会有新的一部分去替代。
庄廓院里几乎没有树,家里的老人认为院子里兴土是不吉利的。芍药牡丹是母亲嫁过来时从娘家带过来的,起初种在院子里的时候也还是幼小的苗,用一两间土房子构成的庄廓显得有一些空旷、寂寥,即便是栽种一些作物也觉得院子缺少了灵性,于是牡丹栽种也没费多少功夫。只是不曾想牡丹的根一扎便是二十几年,人也没想过会在牡丹之前离开这个院子。
庄廓院在不住人的时间里以惊人的速度老化,椽子间存在的不再是灰尘,是一些密密麻麻的虫眼,它们用不同的姿态表示着土房子被丢弃之后的面目。有时候梦里出现的土房子与眼前是截然不同的。墙围子、面柜、陪嫁箱子,好像这些东西比土房子存在的时间更要久远。
芍药牡丹在没有人照料的时间里开得比人在院子里时还要繁盛,好像花取悦的从来都不是人,是日复一日无法回得去的土房子。土房子门槛前打的地坪,在日照和风雪的作用下,显示出了岁月该有的痕迹,那一条条裂缝里长出的杂草好像是在责备人的忘却。牡丹树上凋敝的花朵不断地增加,新的枝丫要等到来年暖和的日子才会成长,庄廓墙的豁口由小变大,直至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事物。芍药的根好像伸进了院子的角角落落,包括那个我出生的土炕。地坪四分五裂,土炕中间的缝隙里可以看得见一层一层的炕灰。
从远处看土房子,破败和不堪即刻充盈着大脑。一排排新式建筑物中突兀的并不仅仅是建筑的落后,好像折射着某种人的存在和思想。土房子最先失去的是土,是多年以前整个村庄里的人一锨一锨撂上去的土,而后是院子里的一些作物,一些人离开之后像解脱了一样疯长的作物,那些作物终究没有明白欲速则不达。牡丹胜似往年地开放着,枯枝更胜,如地壳运动时的裂痕。
终究,还是失去了土房子。也许跟一场雨有关,也许是久不打理的缘故,也许土房子的灵气被芍药牡丹占据了,谁又能说得上呢。
学 校
我知道终究有一天我会离开熟悉的地方,去一个陌生的环境,在陌生的环境中营造熟悉的氛围。这世上的许多存在无法用永恒来定义。
我离开学校的时候想着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再次来到这个地方,那个经常背书的南墙角我看都没看一眼就离开了。不曾想多年以后一个下雨的黄昏,南墙和学校被庞大的机器推翻了,村庄的孩子们奔向了亮堂的大教室,留守学校的孤寡老头也被遣送回了自己的村子。只有校门口的那一渠水源源不断地穿过学校流向庄稼地里。
推翻的学校仍旧是学校,成了幼儿园,只是去上学的幼儿寥寥无几,许多孩子随着父母走进了城市的房子里。曾经那所庄严、古老、破旧的学校,一瞬间成了村庄最不起眼的地方。偶尔也会有一两个孩子在校门口的荒地上玩,他们手中的玩具不再是玻璃球、弹弓,而是清一色的智能手机,手机里有什么内容谁也说不上,孩子们为了拥有一部高端的手机也会和家里的人争吵,甚至不去读书。孩子不断地成长,残破的土墙好像越来越低,童趣和天真也离孩子们更远了。
镇上的小学放假时,是村庄最热闹的时候。孩子们背着大包小包等着父母接回家,父母在学校外面铁栏杆缝隙里寻找自己的孩子,有一两个相似的背影闪过的时候,他们也会误以为那是自己十几天没有见到的孩子。来接孩子的父母从来不会在这一天有事情,他们把孩子和东西带回家,做上热腾腾的饭菜,他们问孩子们学校里的生活状况以及学习情况。
文章来源:《牡丹》 网址: http://www.mdzzs.cn/qikandaodu/2021/0331/1614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