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折芳馨兮遗所思论黄庭坚赠花诗的文学意义(2)
黄庭坚咏水仙诗有《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,欣然会心,为之作咏》《吴君送水仙花并二大本》及《刘邦直送早梅水仙花》。其中,确立水仙在文学上的地位的,建立水仙在后代歌咏中的典型形象的,是《王充道送水仙花五十枝,欣然会心,为之作咏》[8]211王充道是作者的友人,当时正在荆州做官,当地有水仙花,为冬天花中精品,故将水仙赠与黄庭坚。第一句引用了曹植《洛神赋》中的“凌波微步,罗袜生尘”[17]6的典故,将水仙比喻为月下水上行走的洛神。
山矾与黄庭坚的关系也很密切,是由于黄庭坚的发现,才让山矾进入诗歌吟咏之中,其名字的由来就是黄庭坚认为本名“郑花”过于俗气而改的。在《戏咏高节亭边山矾花二首》序中有记录:“江湖南野中有一种小白花,木高数尺,春开极香,野人号为郑花,王荆公尝欲求此花栽,欲作诗而陋其名,予请名曰山矾,野人采郑花叶以染黄,不借矾而成色,故名山矾。”[8]261
对于黄庭坚将水仙与梅花、山矾相提并论并且称兄道弟的作法,也有人不认同,比如杨万里在《三花斛·水仙》中说:“金台银盏论何俗,矾第梅兄品未公。”[18]270认为黄庭坚对于这三种花卉的品评是不公平的,甚至觉得不应该将三种花放在一起品评。更多的是认同的人,方东树在《昭昧詹言》中说:“山矾句奇句”[19]74,觉得将山矾和梅花与水仙作对比是非常新奇特别的。
最后两句,是化用了典故,黄庭坚发挥他善于改换前人诗句的诗歌特色,以“夺胎换骨”、“点铁成金”之法,将杜甫《江上独步寻花七绝句》中的“江上被花恼不徹,无处诉人只癫狂”[20]69化为能够表现自己的诗歌意境的佳句,表现出自己独特的诗歌风格。对此两句诗,翁方纲在《七言诗三昧举隅》中评价道:“不特山矾是弟梅是兄是著色相语也,即寒香体素欲倾倒,亦已是著色相语也。惟其用此等著色相语,所以末句更觉破空而行,点睛飞去耳。”[21]51将最后两句视为全诗的点睛之笔。
黄庭坚首创以凌波仙子比拟水仙花,对其后的诗人颇有影响。范成大在《次韵龚养正送水仙花》中有:“花前犹有诗情在,还作凌波步月看。”[21]85,杨万里虽然对黄庭坚将水仙与山矾、梅花放在一起的品评不予认同,但是在实际创作中也深受此比的影响,在《三花斛·水仙》中写到:“寄语金华老仙伯,凌波仙子更凌空。”[18]164不仅在宋代,黄庭坚此喻的影响还远及宋以后,清代的陶孚尹在《水仙花》中有“澧兰沅芷若为邻,澹荡疑生罗袜尘。”[23]9也延续了黄庭坚的洛神水仙之喻,可见黄庭坚的这首咏水仙诗对于后世的深远影响。
三、 黄庭坚赠牡丹诗与友情的升华
唐朝李正封有:“天香夜染衣,国色朝酣酒。”[24]384以“国色天香”来形容牡丹,可见牡丹于唐朝时受到人们的喜爱,唐人对欣赏牡丹有着无比的热爱,唐李肇的《唐国史补》有记载:“京城贵游,赏牡丹三十余年矣。每春暮,车马若狂,以不耽玩为耻。”[25]83记录了唐代京城人士在观赏牡丹上的狂热与激情。所以刘禹锡有诗句:“唯有牡丹真国色,花开时节动京城。”[26]365白居易也写诗:“帝城春欲暮,喧喧车马度。共道牡丹时,相随买花去。”[27]10来描绘时人观赏牡丹的盛况,还写道:“花开花落二十日,一城之人皆若狂。”[27]4可见牡丹的盛开在当时唐代京城人士的眼中是一件重大的事,牡丹深深影响了当时人们的生活。
宋代对牡丹的重视并不亚于唐。欧阳修在《花品叙》提及的牡丹品种就有:姚黄、魏花、细叶寿安、青州红、牛家黄、左紫、献莱红、叶底子等二十四种,并且直接称牡丹为花,“城中无贵赋插花,虽负檐者亦然。”[28]64宋人对牡丹的爱恋程度,显示出牡丹在当时的重要地位。
在牡丹开放之时,互赠牡丹并以诗相答的诗歌不少,赠送和求索牡丹成为当时文人间的风雅之事。
元祐三年,黄庭坚任职于史局,奉命修纂国史,时值暮春,牡丹盛放,当时黄庭坚的好友王棫的家在京师城南,家中有一大花园,所以就以诗向王棫求索牡丹,作《乞姚花二首》[8]127,其中“日历如山不到诗”是黄庭坚的自谦之辞,言这首求取牡丹的诗根本算不上诗,“欲雕好句乞春色”,如果想要写出好的诗句,就一定要观赏到姚黄牡丹的芳颜,一览春色之后,才能激发出作诗的灵感,雕琢出好的诗句。
而王棫也在收到黄庭坚求索牡丹的请求之后,许诺送他牡丹,但是要黄庭坚写一首诗作为交换,遂有《王才元舍人许牡丹求诗》[8]128。黄庭坚在此诗中表现出对品赏牡丹的狂热,在千叶紫牡丹面前迫不及待的样子,和与好友王棫“讨价还价”的过程,实在让人忍俊不禁,从中可以看出黄庭坚对牡丹的真情。
文章来源:《牡丹》 网址: http://www.mdzzs.cn/qikandaodu/2021/0330/1602.html